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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官方应对森林犯罪


柬埔寨官方应对森林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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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蒂萨拉(MayTitthara),来源:高棉时报KhmerTimes,年1月29日

上图:在柬埔寨,当局通常可以查获非法木材的现场,但常失去逮捕犯罪分子的机会

柬埔寨年总共有起森林和野生生物案件,其中起得到法庭的宣判,其余起被处以行政罚款。

根据柬埔寨农林渔部(MinistryofAgriculture,ForestryandFisheries)的年报,这些违法事件包括了非法伐木、砍伐森林以获得土地以及和丛林肉(bushmeat)贸易相关的罪行。报告指出,农林渔部总共缴获立方米木材,其中酸枝木(rosewood)有65立方米。缴获的丛林肉有千克,查获动物只。该部年从公共税收、罚款和拍卖查获的木材中获得收入为万美元。农林渔部敦促法院将扣押的木材进行公开招标拍卖或是处以行政罚款,并加强对森林法规的遵守。

上图:柬埔寨的森林犯罪受到政府打击,总共近个案件被查处

柬埔寨人权专案组总长暨环境保护活动人士乌梁(OuchLeng)讲到:“当局通常可以查获非法木材的现场,但常失去逮捕犯罪分子的机会,柬政府从查获非法野生动植物交易中所获得的收入相比这些伐木者和越南人及中国人之间的交易则显得微不足道。如果不能制止木材向越南和中国走私的话,柬埔寨的森林最终会被彻底毁坏。”

去年(年),一个位于美国和英国的非政府组织就发生在柬埔寨东北部的拉塔纳基里省(Ratanakkiri)的森林保护区非法伐木并跨境走私的情况做出了一份报告,其中揭示出这些犯罪活动是建立在柬埔寨和越南两国之间有系统性的贿赂行为之上的。

上二图:拉塔纳基里省在柬埔寨的位置

在年11月至年3月,环境调查署(EnvironmentalInvestigationAgency,EIA)发现了“史无前例规模”的30万立方米木材从柬埔寨走私到越南,这些都来自两处国家公园和一个野生物禁猎区。

年8月,在金边(PhnomPenh)举行的第二届自然资源保护与存续国家论坛上,总理洪森(HunSen,又译云升)谴责了非法伐木并要求政府官员提升打击森林犯罪的效率。“我痛恨那些大肆砍伐森林的人,因为这夺走了我们生存的根基。”洪森这样讲到。

年8月,柬埔寨环境部所公布的年该国森林评估结果显示其森林覆盖率为45.26%,年至年,柬埔寨年均毁林率为2.7%,年至年则下降为0.82%。

延伸阅读之一环境调查署年对柬埔寨东北部非法木材走私的报道简介

年5月8日,位于伦敦(London)的非政府组织环境调查署(EIA)发布报告称,柬埔寨国家公园内的数十万立方米木材被盗伐进入越南,而双方的军政要员均是该事件的共谋。EIA的一名高级森林顾问认为这是近年来该地区最大一宗木材走私事件,越南方面没有遵守相关的政府间国际林业协议。

柬埔寨原本就有木材出口禁令,自年初开始关闭与越南边境的木材交易,但是在年11月至年3月间,拉塔纳基里省(Ratanakiriprovince)维拉差国家公园(ViracheyNationalPark),奥亚达夫国家公园(OuYaDavnationalpark)和隆发(LumphatWildlifeSanctuary)野生物保护区内的大量非法砍伐木材被走私进入越南,而这些保护地其中部分的环境维系经费还是受到欧盟基金(EUfund)支持的。

上图:维拉差国家公园(ViracheyNationalPark)在拉塔纳基里省及柬埔寨的位置(黑框内范围)

上二图:奥亚达夫国家公园(OuYaDavnationalpark)和隆发(LumphatWildlifeSanctuary)野生物保护区在拉塔纳基里省的位置

以上诸图:柬埔寨维拉差国家公园内丰富的野生动植物,维拉差国家公园位于柬埔寨、老挝、越南三国交界处柬埔寨一侧,具有高度生物多样性,被当地人称为“龙之尾”,近年来,深受国际非法木材走私集团的侵害

上图:柬埔寨隆发(LumphatWildlifeSanctuary)野生物保护区内的简易道路

越南国家安全官员对于这些非法木材不但没有拒之门外,反而为之签署了配额制的合法文件,因此将这些非法木材在越南合法化,直接促进了大量非法木材的走私,尽管柬埔寨方面还在进行打击非法木材的行动。

越南官员和越南本国在非法木材方面都存在腐败行为,主要体现于从过境非法木材上面征税而将其放行,所以对于犯罪交易的约束大打折扣。越南木材商曾告诉调查员,他们向柬埔寨官员行贿数百万美元,以获准在当地伐木并将木材走私出境;而向越南官员的行贿金额是每立方米木材45美元以便得到进口木材的配额批准,这些包括了越南海关、边防军队和嘉莱省(GiaLai)人民委员会主席等。

上图:嘉莱省在越南的位置

自年11月以来,有大约30万立方米木材从柬埔寨走私到越南,价值约万美元。此事件表明,年初柬埔寨总理洪森启动的“柬埔寨木材出口禁令”形同虚设,政府形象因此备受冲击。其实越南扮演走私木材目的地的角色亦有先例,在年之前,每年就有数十万立方米木材从老挝(寮国)进入越南,同样也是违反着老挝的法律,直到当年(年)老挝的总理易人,禁止了所有原木的出口,形势才出现改观。

柬埔寨非法木材主要流向越南中南部沿海的平定省(Bình??nh)归仁市(QuyNh?n),那里是一个主要的木材加工基地和港口。

EIA的顾问认为,越南一直在卷入大规模金额的林业犯罪活动,国际社会和欧洲联盟务必对此予以重视。

上图:平定省在越南的位置

上图:归仁(QuyNh?n)在平定省的位置

上图:柬埔寨非法木材流向越南归仁的示意,来源环境调查署EIA

延伸阅读之二森林血泪与“那些越南人”(节选部分内容)

作者:江怀哲,来源:转角国际udnGlobal,年6月2日

柬埔寨森林的盗伐悲歌如鬼魅般纠缠着洪森政府。上图为来自柬埔寨奥拉尔山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僧侣,拿着佛教旗帜,与孩童一起宣导环境保护。来源法新社

尽管柬埔寨人民党籍的总理洪森,曾誓言加大对非法砍伐木材的取缔,但自去年(年)11月起仍约有30万立方米的木材,被偷运出柬埔寨。这些被偷渡的木材多来自柬埔寨东半部、紧邻越南边境的维拉差(Virachey)、奥亚达夫(OuYaDav)国家公园,以及隆发(Lumphat)野生动物保护区。柬越双边官员相互收取高达万美元的回扣与贿金,放行非法木材输出越南,年初洪森总理启动的“柬埔寨木材出口禁令”形同虚设,让政府形象备受冲击。

柬埔寨森林的悲歌不只是非法伐木而已,由森林资源延伸出来的“越南情结”,也因此如鬼魅般纠缠着洪森的政府。柬埔寨知名环保运动者马库斯·哈凯(MarcusHardtke)就曾说,这不仅仅是环保事件,还是越南野心的体现:这些越南人持续劫掠柬埔寨的森林,而洪森政府不能、或不愿意停止他们。。。。。。

柬埔寨森林血泪,非法木材的共犯结构

柬埔寨的森林悲歌,不是去年才开始的。上世纪后半叶因国内政治动荡,柬埔寨不同于同时期的马来西亚跟印尼等地,幸运逃过国外资金进入开发的命运,然至年代末期,柬埔寨政府已开始大量贩售丰富的森林资源,换取对抗红色高棉(赤柬)势力的资金。加上年泰国宣布国内木材禁令,泰国林业贸易商于是翻过边境,寻找便宜的柬埔寨林木应急;至年时,森林资源输出已占柬埔寨外汇收入的4/5。而泰柬边界的红色高棉,亦在进行同样的木材生意。

森林资源自红色高棉时期起,便有着维系政权的重要功能,在过去几十年的政治动荡里,更是各方权力斗争的银弹来源。这样的角色在洪森于年跃居总理宝座后,持续维持着。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指出,柬埔寨境内有高达95%的林业活动未列入官方纪录;而这些项目的收益,多半落入私人口袋,成为洪森政府施恩的工具。

年,柬埔寨在“联合国柬埔寨过渡时期权力机构”(UNTAC)的运作推动下,举行多年来首次的民主选举;亲王室的奉辛比克党虽获胜,但在与人民党协商后,选择共组联合政府。柬埔寨的木材作为权力斗争的银弹来源,奉辛比克党与人民党得以透过贩卖森林资源所得,各自拉拢军方要员,建立恩庇侍从网络,以此提供国家打击红色高棉的财政支撑。

到年代末期,柬埔寨政府已颁布30-40项土地特许给本国/外籍公司,约占国家土地总面积的39%;和年的73%森林覆盖率的高峰相比,年柬埔寨仅剩49.5%,而这还仅是相对保守的官方数据。

——注释争取柬埔寨独立、中立、和平与合作民族团结阵线(高棉语:????????????????????;法语:FrontuninationalpourunCambodgeindépendant,neutre,pacifiqueetcoopératif,缩写為FUNCINPEC),根据法语缩写音译为奉辛比克党,是柬埔寨的一个保王派政党,由前国王西哈努克于年创建。年柬埔寨国会大选,该党获胜,成为该国会的第一大党,但未能国会过半数议席,需要筹组联合政府。主席拉那烈出任柬埔寨联合政府的第一首相,洪森任第二首相。年7月5日,长期与拉那烈政见不和的洪森(时任第二首相,军事领袖)发动政变并摧毁奉辛比克党总部,经国王调解达成和解,年大选,由洪森率领的人民党获胜,经协商后继续与奉辛比克党联合执政。年,诺罗敦·拉那烈重返奉辛比克党,并当选为奉辛比克党主席。(资料来自维基百科)

——注释红色高棉(高棉语:??????????,罗马化:KhmerKraham;法语:KhmerRouge),又译作赤柬,是一个政治术语,由西哈努克亲王于年代提出,用以代指柬埔寨推行极端共产主义的政党及其追随者。年红色高棉在柬埔寨取得政权后,因推行一些激进政策,导致其治下上百万人的死亡,因而被称为“自我屠杀”。越南于年底对柬埔寨进行了大规模入侵,随后推翻红色高棉政权。年代至年代,红色高棉主要控制泰柬边境附近地区,资金大多来自走私宝石和木材。年红色高棉因拒绝与联合国倡导的柬埔寨和平协定合作而陷入孤立,年被柬埔寨王国政府宣布为非法组织。年至年,红色高棉主要领导人或是死亡,或向柬政府投降,其重要军事经济基地拜林(Pailin)亦失去,因而逐步走向瓦解,年3月,最后一个位于泰柬边境的据点安隆汶(AlongVeng)被占领标志着红色高棉的终结。(资料来自维基百科)

上图:年代时期红色高棉在柬埔寨曾经控制过的地区(图中红色部分)

——注释拜林省(高棉语:???????????,罗马化:Pailin)在柬埔寨西部靠近泰国边境,位于荳蔻山脉北段。被马德望省所围绕,在年红色高棉的英萨利派系投降之后,正式地从马德望省中分离成为独立行政区。曾在年被攻破后长期作为红色高棉的据点。在柬埔寨国内以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如宝石及木材等闻名。(资料来自维基百科)

上图:拜林省在柬埔寨的位置

上图:年代末期,柬埔寨政府开始大量贩售丰富的森林资源,换取对抗红色高棉势力的资金。来源美联社

虽然世界银行、各国政府与NGO不断施压,要求管制林业活动,以保护自然生态,然柬埔寨政府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相关犯罪甚至牵涉政府高层、洪森亲戚。此外,中国红木市场勃发,越南需求崛起等外在诱因,也让柬浦寨非法木材始终难以杜绝。

柬埔寨的“经济土地特许”(ELCs)政策即是一例:该政策原本是年代初期政府提振乡村地区的经济措施,透过经济作物的大规模栽植来造福地方,最终却成为不肖商人砍伐林木资源的掩护,部分ELCs甚至在落下林木后即宣告弃置,留下惨失家园的当地居民。山老鼠有时会将外面盗伐的木材拖回自身ELCs内,就地合法他们的“收获”。不少地方及林业局官员相互包庇,非法活动因此难以取缔。

世界银行协助推动的“符合国际标准”法案与规范,也常遭遇柬国政府与第一线执行人员的执行不力,最终草草收场。柬埔寨政府自行推动的措施,则是另种悲剧——年成立的柬埔寨林业局,成立之初即遭遇官员贩卖官职、中饱私囊的贪腐恶况;且由于高昂索价并要求薪资回扣,许多执法者转而与魔鬼共舞,利用职权协助掏空自然资源,反恶化柬埔寨的森林盗伐问题。此外,当破获相关案件时,柬埔寨司法系统常让民众失望,除纵放高层要犯、寻找代罪羔羊外,屡屡发生定罪后潜逃/躲藏成功的案例。

上图:和年的73%森林覆盖率的高峰相比,年柬埔寨仅剩49.5%。来源法新社

恐惧与仇恨,柬埔寨的“越南情结”

盗伐森林,不仅是非法木材的问题而已,里面更牵涉柬埔寨渊远流长的“越南情结”。环境调查署(EIA)报告指出,越南官员暗地建立配额制度,合法化非法木材并进行课税——这样的作为引起柬埔寨民众的愤怒,认为越南人又来占柬埔寨便宜。

和中国与越南间的爱憎千年史相比,柬埔寨与越南间的历史拔河较不知名,但同样深刻地影响柬埔寨国家民族主义与世界观。17世纪末期高棉王国因和泰国长期征战而疲惫不堪,无力抵抗越南人在湄公河三角洲地的蚕食鲸吞,最终在区域霸权竞争中落入颓势,并在18世纪沦为泰越两国的藩属。当时越南掌有柬埔寨东部,而泰国占领柬埔寨西部,曾经的吴哥盛世已成追忆。

上图:15世纪的高棉帝国(KHMEREMPIRE)统治范围

19世纪越南在柬东推动“越南化政策”,并流放大批柬埔寨官员与人民,种种历史记忆成为柬埔寨国族主义取之不竭的符号资源。当然,这些也都包括了从70年代红色高棉对越南边境的骚扰,到当前柬埔寨反对党指控洪森与越南关系紧密。

和中国与越南间的爱憎千年史相比,柬埔寨与越南间的历史拔河较不知名。上图为年莫克拜(MocBai)柬越边境。图/路透社

柬埔寨渊远流长的“越南情结”,涉及种族冲突、非法伐木,以及宗教自由。上图为年柬埔寨僧侣于越南大使馆前,抗议越南当局对在越境内柬埔寨籍僧侣的宗教压迫。图/欧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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