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

寻虫者青城前山寻锹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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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一座位于都江堰市西南方的山区。由于地处华西雨屏带,年均降雨量很大而日照时间相对较短,因此这里就像是一片雨林。成片的针叶阔叶混交林为无数珍稀而独特动植物种群提供了庇护所,尤其是节肢类动物,锹甲种群当然也不例外。之前MrJiang在前山观察到两种奇特的锹甲种群,其中一种疑是神秘的提提乌斯大锹,另外一种则疑是拟瑞奇大锹,关于这两种锹甲的资料很少,对于采集记录更是如此,想要深入了解必须自己亲自前往,时至虫季,为了在这片自然保护区找到这两种锹甲,我跟MrJiang安排一天一夜的行程,决定起身前往进行采集。

青城山分为前山与后山,前山重文化后山重自然,如果说哪里更加适合采集的话,后山当然是最佳选择,但考虑到时间紧张,我们这次先在前山搜寻,后山会在以后为大家奉上。

青城山的交通还算方便。周六清晨8点半,带着期待我们从平政汽车站出发前往都江堰客运站,一路跌宕2个多小时却毫无困意。

中午十一点半,我们下了长途客车,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在德克士快餐店匆匆用餐完毕,便到达公交车站乘坐路前往青城山。

约莫5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步行约10分钟便到达山脚之下。

我们走在前往山门的木桥上,溪流潺潺蝉鸣阵阵,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采集就此开始,顺便爆MrJiang帅照一张。

这一次采集我们以探索为主,加上前山山区有无数强光灯照射,傍晚可以在这些灯下搜寻,大型灯诱设备我们准备下次在后山使用。白天,我跟MrJiang准备先在山涧中搜寻,然后查看是否有流汁的阔叶树林。

在去溪流的路上,我在树上发现了奇特的东西,有没有美他力弗细身赤锹甲的即视感呢?其实这是雄性慈螋(EparachusinsignisHaan)的巨大尾钳。这些奇特的革翅目昆虫在被抓起后会释放极具刺激性气味的气体,能够对黏膜造成强烈刺激。

栈道边的树上突然有珀翠蛱蝶(EuthaliaprattiLeech)飞过,这意味着这棵很可能是流汁树,然而遥望并没有甲虫活动的迹象。这棵树没有为锹甲提供栖息的树洞,流汁点很少,并不适合锹甲生活。

我们来到溪边,这里的溪水清澈见底,然而溪流边却有潜在的危险,成片的裂叶荨麻在此处生根,它们全株都有锋利的尖刺,甚至能够穿透牛仔裤,而在尖刺之下充满毒液,一旦触碰,这些尖刺便会断裂并且释放具有神经毒素的毒蛋白,导致皮肤产生火烧般的灼烧感,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有“蝎子草”俗称的原因。

好不容易越过蝎子草的重重阻拦,我们终于来到水边,一来便发现一只在石头上饮水的山大齿猛蚁(OdontomachusmonticolaEmery),这类多后制猛蚁颚部闭合的速度极快,据说只需万分之三秒,能够达到瞬间击穿猎物的作用。除了可怕的颚部,山大齿猛蚁的腹部还有一根蛰刺,在它们咬住猎物后用来注射神经毒素。

溪水很凉爽,带走我们一天奔途的劳累,由于海拔原因,这里的水边并没有成群的吸血蚊,对于在野外蚊堆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我们来说算得上一种慰藉。我与MrJiang分开行动,我搜索石滩而他搜索河沙带。

随手搬一块卵石便能够发现成群的蜉蝣若虫,蜉蝣成虫期极短,这一期间的唯一目的就是交配繁殖,它们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以若虫形态度过。这些小若虫是绝对的“和平主义者”,它们会紧紧地趴在石块上取食附着于石头表面的藻类植物。考考同学们的眼力,有没有发现?

哈哈,那咱们来一张清晰的。

咦?这几块石头怎么连在一起?难道是混凝土结构?实际上,这是长角石蛾(Leptoceridae)幼虫的巢,为了防止被水流冲走,它们用粘性丝线将小石子连接起来包裹自己,腹部的双重钩爪结构起到加强固定作用,固定之后它们便会伸出极长的头部觅食水中的小型生物。作为指标昆虫之一,这些石蛾的出现意味着这里的水质很好。

放走了这只石蛾幼虫,我在石间继续搜寻,突然一个蜈蚣般的身影出现—鱼蛉幼虫!鱼蛉幼虫的腹部末端与石蛾幼虫一样拥有两对钩爪,能够牢牢地固定在石头上,它们栖身于石块缝隙间露出巨大的颚部搜寻猎物,这片拥有众多小型水生昆虫的水域为它们提供丰富的食物。这只如同水质活指标的幼虫的出现再次证明这里的水质清洁,甚至能够达到饮用水标准。

水边的阔叶木经常掉下枯叶,这些枯萎的叶片为溪蟹、大蚊幼虫及淡水钩虾这类分解者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

随着采集的不断深入,我陆陆续续发现不少长角石蛉及齿蛉幼虫。

突然,MrJiang欣喜地让我过去。我放走手上的齿蛉幼虫后迈过重重水草赶去,只见溪水中有一只蜘蛛型的昆虫潜在沙中。我把手伸入沙中从它后方慢慢向前推进,这家伙很快就关闭隐身模式游了出来,这是闪蓝丽大蜻(Epophthalmiaelegans)的水虿,它们的成虫具有非常靓丽的体色,体型庞大且具有很强的猎食性,它们会以枯树枝及芦苇作为“据点”,一旦发现可猎之物便会迅速飞起用布满刚毛的足将其紧紧抱住,飞回“据点”并有锋利的上颚切碎吞噬。大蜻的水虿会用淤泥伪装自己,只露出发达的复眼,一旦有小鱼小虾及其他水生昆虫从旁边经过,它们就会用发达的“假面具”迅速抓住,卷起一片淤泥。

我们在沙土间继续搜寻,发现不少大蜻若虫,在一片具有回旋水流的浅滩间,MrJiang有了新的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巨圆臀大蜓(Anotogastersieboldii)若虫,它们的成虫是国内蜻蜓中体型最大的,翅展能够超过10厘米。这些巨大的水虿与大蜻若虫一样,具有V型眼,捕食方式也类似,都是通过淤泥伪装自己。与大蜻不同,大蜓成虫的复眼明显的分开而不是连在一起。这些巨大的成虫从你身边飞过时,你会听到非常响亮的隆隆声。

在我们准备离开溪流之时,一只黑色蟌(AgrionatratumSelys)反射着金属光泽从我们身旁缓缓飞过停歇在溪流中间的露水卵石上,为山溪带来别样的风景。

我们上了栈道,道旁的竹林间MrJiang发现一棵疑是流汁的阔叶树,我深入丛林却发现这棵树虽然有可以栖身的树洞但并没有明显的流汁痕迹,根本没有甲虫活动的迹象。

带着遗憾离开,惊起一只憩息的褐斑异痣蟌(Ischnurasengalensis)雄虫,它缓缓飞到近处的竹叶上,与蜻蜓不同,豆娘飞行能力较弱,遇到危险只会做短途飞行,很容易捕捉。豆娘的交尾行为很奇特,为了防止雌虫被其他雄性抢走,雄虫会用腹部末端的钩爪紧紧抓住雌虫的头部后方直到产卵。它们雄雌生殖器的位置不同,雄虫在腹胸交界处而雌虫在腹部末端,因此在交尾之时,经常能够看到豆娘摆成心型姿态大摇大摆地撒狗粮秀恩爱。

放走了豆娘,我们上了大道,准备到树林中寻找是否有流汁树。

道路边的柏树上,我发现一只静静地趴在树干低处的蒙古寒蝉(Meimunamongolica),这一只很可能在昨天晚上才刚刚羽化,反应很迟钝,完全不怕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在大道上看下面的溪流,无意中发现两根巨大的倒朽木如同独木桥般横跨溪流之上,树上布满青苔,看来能够提供给锹甲幼虫进食的介质并没有被清理,我们对能找到锹甲更加有信心了。

道旁的粗壮柏树为无数小生物提供了栖息场所,一只长脚盲蛛(Leiobunumspecies)静静地爬在树干上,比起蜘蛛,它们更像蝎子,外骨骼非常坚硬。白天它们会选择潮湿地带栖息,到了晚上便会活跃起来猎杀小型昆虫。

除了柏树,道边还有松树,MrJiang发现了潜在的危险:一只体长目测10厘米的巨型马尾松毛虫(DendrolimuspunctatusWalker)幼虫爬在低处。这些毛虫毒性很强,如果接触到它的毛会导致严重的皮肤搔痒并伴随持续的灼烧感,进而导致皮疹,有时甚至会导致关节炎症造成永久性关节损伤。看来在这片林中穿梭一定要非常小心,相较于毒草,毒毛虫的威胁更大,因为它们往往会在叶片下方进食很难被发现,加上夏天暴露在外的皮肤较多,很容易被它们蛰伤。

步入丛林,地上的落叶相当厚,甚至能够莫过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我在一棵枯枝上发现一只棉杆竹节虫(Sipyloideasipylus)雌虫,小家伙爬在地衣上一动不动对自己的伪装充满信心,殊不知颜色对比很突出。

树干的节点上,一只突灶蟋(Diestrammenajaponica)隐藏其中,与其他直翅目昆虫不同,它们并没有翅膀,依靠极快的后足连续弹跳躲避天敌的追捕,突灶蟋食性很广,从植物到小型昆虫再到人类的残羹冷炙它们都能接受,因此常常在厨房出现,它们也就有了“灶马”的俗称。

林间的树上有很多蝉蜕。

MrJiang在一棵布满青苔的树干上发现异样的东西,那是巨圆臀大蜓蜕下的壳。

附近一定有水潭,果然旁边有一处小水沟。

这片树林没有朽木也没有流汁树,我们回到栈道上向更高的地方前进。

一路蝉鸣鸟叫不绝于耳。

路过一个平台,我们遇到一位扫地大叔,MrJiang马上上前询问锹甲情况,要知道当地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很重要,能够节约不少时间。大叔热情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山上确实有锹甲,他说前不久他在清理栈道时就有发现,那是一种全身是亮黑色的大牙甲虫。我们给大叔看锹甲的图片加以确认,得到了肯定答案,但却无法确定具体品种。

谢过了大叔后我们继续踏上寻树道路,走过杂草丛中不时惊起各种小型蝉类及螽斯若虫,它们对人的戒备心不高,有时甚至会停在手上。

路过一棵松树,我们又遇到了松毛虫,体型仍然相当庞大,大摇大摆地在树干上漫步,披上了一身毒毛,在这片山林中,它们几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MrJiang用手掌于之对比。

树林间虽然充斥着许多壳斗科的板栗,然而都没有流汁迹象。

MrJiang在一棵高树上发现了另一种大型蝉:胡蝉(GraptopsaltriatientaKarsch),颜色相当漂亮。

我们沿着栈道上山,这里的道路两旁就像是毒毛虫的高速公路,你可以看到多种毒蛾幼虫留着各种“杀马特”发型一路向前,如果有人没有留意就将手指放上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栈道上,我发现一只停歇着的中华单羽食虫虻(CophinopodachinensisFabricius)雄虫,它们是凶猛的捕食者,捕食方式与蜻蜓较为类似,都是找一处作为“据点”,待猎物经过便迅速飞起抓获,再回到“据点”慢慢享用。

我们继续往上,远处的山峰一览无余。

路过一片茶园,道边有一只披着白毛的奇怪小生物在缓缓移动,这是碧蛾蜡蝉(GeishadistinctissimaWalker)的若虫。它们用这些白色丝线伪装成为一片绒羽,如果伪装失败,它们就会像蝗虫那样飞弹出去,相当有意思的小型昆虫。

之后的探索中没有更多发现,越往上树林越密,根本无法落脚。已经下午6点半,带着失望我们决定就此下山,准备在宾馆晚饭后为傍晚的寻锹做好准备。

下山的路上,我在路边发现两只慈螋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食一片“绿叶”,走进后才发现是一只死去的广斧螳(Hierodulapetellifera)若虫。

下山后,我们决定再到溪流边逛逛,这一次我们一路往上走,来到瀑布边。

路边的扁竹丛中,我发现一只飞虫正在奋力起飞就蹲下身将其拾起。那是一只刚羽化的斑鱼蛉(ChauliodinaeWeele),这很可能就是上文提到的鱼蛉幼虫的成虫形态。

当我抬头时,才发现后方就有一株蝎子草,幸好抬头较慢否则很可能被“爆头”。

溪流旁的叶片之下依然有毒蛾幼虫活跃,稍有不慎就会被蛰。

巨圆臀大蜓也以这些植被作为羽化“据点”。

不知不觉中,天已朦胧,夜色阑珊,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悦耳的流水声,已经晚上8点10分了!采集总能让人忘记饥饿忘记疲劳忘记时间,让人流连忘返。

我与MrJiang走向回宾馆的路,等待漫漫黑夜的来临。一路上,我们仍然在采集。蝉之若虫摆脱泥土的束缚奋力爬上树干完成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羽化!

一只觅食的绿臭蛙(Odorranamargaratae)从栈道间跳过,根本不畏行人。

快到宾馆了,MrJiang发现一只夜色中的小猎人,终于发现了一只活着的广斧螳若虫。螳螂的复眼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改变,黑夜会变黑加强夜视能力。

赶到宾馆已经晚上9点了,餐厅早就关门了,我跟MrJiang只能两碗方便面加饼干搞定,并且做下休整,为晚上的野采做好准备。

白天我们并没有发现锹甲的踪迹,我们把希望寄托在晚上,大部分锹甲都是夜行性昆虫且具有趋光性,傍晚或许在灯光的吸引下能够灯下拾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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